第156章_太阴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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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章

  明白这肯定不是个孩子,蓝涣运起掌力往大头孩子面门打过去。

  灵力打在孩子脸上,却像是击打在镔铁之上,这个孩子就像长在地上一样,纹风不动,他嘴里流着涎水,咧着嘴咯咯咯狂笑。

  黄莺和金光瑶听到外面的打斗,赶紧跑了出来,金光瑶借着月色一看那个小孩,小孩子青色的后脑勺上慢慢地浮现出另外一张扭曲的脸来,他大喝道:“人傀儡,这是人傀儡!刀枪不入的!”

   

  黄莺回到屋子里抄起一个蜡烛台就往那个小孩的手上丢过去。那个小孩不怕刀枪,但是似乎怕火,被蜡烛台丢个正着,立时就松开了金凌的岁华,哇哇大哭起来,哭声响彻天际,说不出的诡异。

   

  金凌的反应很快,立即用捆仙锁把那个小孩子捆了起来,又要去捆那个小孩儿的爷爷,那破衣烂衫的老头子却换了一副面貌,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:“哎呦喂,你们欺负我孙子……还有没有天理了……”

   

  清洁所里的其他人都被刚才的情景吓住了,撒开腿就要往外跑,金光瑶抽出恨生,大喝道:“都回来!谁敢跑我杀了谁!”那些人立时便不动了。

   

  金凌不理那老头,要把他也捆起来,那老头揉了揉眼睛,像个猴子一样灵敏地跳到围墙上,指着金凌凄厉道:“孙子,让他瞧瞧你的厉害,别以为我们爷孙俩好欺负。”

  霎时间,那被捆着的大头孩子身上嘎吱嘎吱发出爆豆般的声音,后脑勺上的那张人脸也越来越明显,他的身子爆炸般的不断变大。

   

  金凌的胸口突然间又是一阵钝痛,几乎要站立不住,蓝涣立刻便搀扶着他。

   

  金光瑶骤然发觉,方才那个看似孱弱的老妇人不知何时已经跳上另一边的围墙,手上拿着一个五彩斑斓的泥娃娃,用一个小木锤子不停地捶打娃娃的胸口,口里絮絮叨叨:“叫你欺负小孩子,叫你欺负小孩子,叫你欺负小孩子……”

   

  黄莺赶紧上前来,又把金凌胸口的针插上,可是金凌的胸口还在不停地鼓动,那个老太婆是把全部的力气用在金凌这里,黄莺已经镇不住了,她只好用自己的两指强行按住金凌的胸口,那边老太婆手上的木锤立即又打得更凶。

   

  趁着这个档口,那个大头娃娃已经长得比清洁所的围墙还高,坚固的捆仙锁早就被他挣脱断了,人傀儡一前一后生着两张脸,四只眼睛都没有眼珠只有眼白,青面獠牙,嘴里留着口水,一拳砸向地面,便把地面砸出一个大窟窿来。

   

  清洁所里的人纷纷惊叫着连滚带爬地跑出去,金光瑶这次没再阻止,这个老太太负责下降头,老头和这个人傀儡是混上来保护她的。

  金光瑶当机立断,对蓝曦臣打了个手势,蓝曦臣立即会意,这是叫他去专心对付降头师,蓝曦臣是他们中实力最强的,应该先去解决最麻烦的所在。

   

  黄莺带着金凌到屋檐下面,继续镇住他胸口的降头术,冷静道:“你用灵力顶到胸口,帮我一把。”金凌便依照她话把灵力运上胸口疼痛的地方,黄莺很快在金凌胸口的紫斑周边扎了三根铜针,手指又点在那个紫斑上,金凌的胸口这才不动了。

   

  那一边金光瑶已经在和那个巨大的人傀儡纠缠,他的动作很灵活,人傀儡已经在地面砸出了好几个大坑,金光瑶每次都能灵巧地避过去,但他现在精力大不如前,能撑多久自己也没把握。

   

  降头师已经的动作也很灵活,她并不怕人傀儡,在蓝曦臣出手的时候踩着人傀儡的头窜到了另一边,蓝涣又是一道亮蓝色的剑光飞过来,人傀儡大手一挥,直接就把朔月打得飞回到蓝涣手里。

   

  降头师没有跑走,只是蹲在墙角上表情狰狞地用拇指按在手上泥娃娃的胸口上,黄莺看她如此,便知她是用了全力,不借助法器自己行降头,冒着被反噬的危险,想趁此机会按碎金凌的心脏,黄莺不敢怠慢,手指更加不敢离开金凌的胸口,也使尽了浑身解数,咬牙切齿道:“瑶妹!快点干掉他们!我快撑不住了。”

  人傀儡张牙舞爪,把后面两个人防守地密不透风,时间紧迫,蓝涣拿着金凌的岁华,即刻便御剑飞上了天,金光瑶知道他的心思,卯足了十成力气,恨生的一道金色剑光闪过,在人傀儡的膝盖口划出一道血痕来,人傀儡的智力不能和常人比,膝盖被伤了,扯起一根房梁就往金光瑶这里扫过来,房屋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倒下去一大片,一排屋子都被毁得不轻,金光瑶又闪身避过去,他一直在控制范围,确保人傀儡不要冲到黄莺和金凌那里,连番纠缠,他久疏战阵,难免十分疲惫,但蓝涣相信他,放弃了防守,他必须有效牵制住这怪物才行。

   

  趁着这个当口,蓝涣已经御剑飞上了天,老头也发现了蓝涣,勾动手指,要把人傀儡召回来,人傀儡得了主人的指令,当即就转身回来,刚行出半步,身子却顿住了,人傀儡的两只脚上被金光瑶用捆仙锁强行地缠住了。

   

  蓝涣抓住机会,手里的岁华脱手而出,向着斜下方投掷下去,直直插在那降头师的太阳穴上,将她贯脑而过,降头师的身子斜斜栽倒下去,老头子见降头师死了,没多停顿,又灵活地往后撤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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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傀儡很快就狂叫着挣断了捆仙锁,要去抓金光瑶,金光瑶达到了目的,便耐心和人傀儡纠缠起来,他边四处躲闪边道:“人傀儡脑子里有阴物!”

   

  蓝涣御剑在半空中人傀儡抓不到的地方,抽出裂冰,吹奏了两声,人傀儡立刻惨叫一声,循着声音要去抓蓝涣。

   

  蓝涣窥见人傀儡脑后那张怪脸,猜测也许那便是阴物所在,便奏起一曲《秋声赋》,秋主肃杀万物,这正是一曲杀曲,调如金铁齐鸣,凌冽寒冷,砭人肌骨,萧声裹挟着灵力若同无形的剑气一般,连续不停地斫向人傀儡后脑的那张怪脸上,劈出一道道痕迹,那人傀儡痛苦地伸手护住那张脸,蓝涣的手指动地越发快了,萧声调子也越来越尖锐,人傀儡身上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,铿铿锵锵,大手的指缝里流出黑色的液体,脑后冒出滋滋的白烟,似乎有什么东西烧着了。

   

  人傀儡的主人不停地操动手指,但他已经指挥不动了,脑门急出汗来,却也没有逃走,黄莺捂着耳朵在一边厉声喊道:“戴老水,投降吧!你斗不过的,再下去你孙子也要死了。”

   

  那个老头嘴里已经呕出血来,看看蹲在院子里不停用头撞地呼号的人傀儡,无奈跳下围墙走到黄莺跟前,哑着嗓子道:“你们先停,我就让他回来,你认得我,晓得我是讲信用的。”

   

  黄莺对蓝涣喊道:“你先停吧,戴老水已经没招了,那是他亲孙子!”

   

  金光瑶跑过去把恨生架在戴老水脖子上道:“二哥,停吧。”

   

  金光瑶发了话,蓝涣便止住了萧声,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,蓝涣停下了,那个人傀儡已经奄奄一息,脑子后面的脸都凹下去了,好像一团浆糊。

   

  戴老水如他所言,是个讲信用的人,勾勾手指,那个人傀儡就慢慢地嘎吱嘎吱地缩小下去,缩成了最初的那个大头孩子,只是衣裳早就给撑没了,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趴着,戴老水过去把孩子抱起来,唉声叹气。

   

  蓝涣于心不忍,把自己的织锦外袍脱下来,递给戴老水道:“老人家,给孩子披上吧。”

   

  戴老水一怔,枯瘦的手拿过了那件白色的外袍裹在自己孙子身子外面,道:“多谢仙师。”

   

  金凌已经恢复了正常,看看自己胸口,紫斑已经没了,降头师死了,降头术也就解了,他上去对黄莺道:“多谢。”

   

  黄莺斜斜看了他一眼,道:“谁让你是我大侄子呢。”

  金凌放出了随身带着的信号,告知点金阁那边,降头术已经解除了。

  戴老水看着黄莺,道:“你是?”

  黄莺道:“黄雀女。”

  金光瑶问黄莺道:“你认得他?”

  黄莺看着戴老水,冷冷道:“原本是不认得的,看见人傀儡就认得了,他是滇南有名的术士,戴老水,你不在滇南行走,怎么,也加入五仙教了?”

  戴老水抱着自己的孙子坐在地上,颓然道:“我没加入,是葛玉柱喊我来的,我还是太贪了,不该坏了规矩,来趟这趟浑水,黄雀女,你们要杀要剐,我都随便,我孙子啥也不懂,放过他吧。”

  黄莺冷冷道:“你死了,没有你照看,你孙子这种样子,还能活多久?”

  领头的果真是玉衡子,金光瑶立即道:“这次是葛玉柱组织的?”

  戴老水道:“是,召集的头目是他。”

  金凌看着那个大头孩子,道:“你既然这么在意你孙子,为什么要把他变成怪物?”

   

  戴老水低着头摸摸自己孙子的脸,疲惫道:“他阿娘怀的是两个孩子,但是没长好,他兄弟长到他脑子里头去了,天生就是畸形的,我除了把他炼成人傀儡,没别的法子了,不然他活不久的,他今年,已经三十四岁了,不晓得还能活多久。”

   

  金光瑶解释道:“那张脑后的人脸,就是这个孩子的兄弟,一直寄生在他的脑子里,越长越大的话,会把孩子的脑子吃掉,戴前辈不想这个孩子死,就把孩子炼成人傀儡,这样孩子就长不大,一直停在这个年纪,也就不会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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