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5章_太阴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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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5章

  金光瑶和蓝涣又对视一眼,他们曾经一同参详抄录过自岐山温氏缴获的典籍,在一本叫做《古今术法集成》的古书残卷上看过一类叫做摄魂术的术法。

  这一类术法虽然有许多别称,施展起来也不尽相同,但大致上都能操纵人心,使人产生幻觉,摄魂术容易被用来行恶,因此一直被仙门判定为禁术,早已绝迹多年,没想到在排教还有流传。

  金光瑶低声道:“辛夷和孙蔓菁他们的祖上,应该是魔教里会摄魂术的某一位前辈,后来魔教没了,这位前辈流落江湖,他的后人渐渐成了变戏法的,这孙蔓菁多半是借着唱戏的声音控制张夫人的言语和行动,张夫人本就神魂衰弱,极其容易被控制,难怪痴痴傻傻,你们瞧,她虽然能说能动,但双目涣散,和孙蔓菁的傀儡无异。”

   

  辛夷指着孙蔓菁,额角青筋暴起,怒喝道:“你这丢人现眼的孽障,何时学会这个的?”

  骂完这句,他自怀中取出一对铜钹,重重击打,呛呛有声,恍若一声惊雷,近处的人都觉得耳膜发疼,孙蔓菁更是吓得双手捂住耳朵,金凌听得脑后发麻,铜钹声和云梦江氏的银铃声竟有异曲同工的清心之效。

  张红玉的身子颤抖一下,原本涣散的瞳孔又聚合起来,黄莺搀扶着张红玉站起来,张红玉神色茫然地四顾一番,瞧见黄莺,道:“阿莺?老龙头呢?我要见老龙头。 ”

   

  黄莺道:“阿娘,老龙头已经不在了。”

   

  张红玉好像没太明白黄莺的话,又瞧见张凤池,急忙往黄莺身后躲,她虽然没有了戾气,但依然恐惧极了自己的儿子,蓝瑟远远瞧见这一古怪的场景,心如刀绞,又是纳闷又是自责,他不知道这对母子这几十年,曾经发生过什么,才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。

   

  张凤池却不在乎自己母亲对他的惧怕,展开折扇,对孙蔓菁道:“你方才用幻术迷惑我母亲来刺杀我,究竟是谁指使你的?”

   

  孙蔓菁以水袖掩住半边脸,冷笑道:“什么迷惑她?我何曾迷惑她了?”他翘出兰花指指着张凤池道:“你~不孝!还有理哉?难道不是你,划花了张夫人的脸?”、

   

  张凤池也抖开扇子,学着孙蔓菁遮住下半边脸,道:“是我亲自划开了母亲的脸不错。”他如此老实承认,众人皆神色为妙,更有人对他侧目而视,连黄嗣龙也显出微微讶异的神情,暗道,难道他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成?

   

  “不过……”张凤池合上扇子,意态从容地道:“我是为了救她,当时我母亲被毒蛛咬伤了面部,一定要在脸上划开口子才能把毒血放出来,否则面部便会溃烂,更会伤及性命,无奈之下,我才在她脸上划开了几道伤口,你们去瞧她下颌,那里还有毒蛛留下的两个咬痕,这一点,黄莺可以作证,当初,就是她给我出的主意,她也替我做了说明,在场的好几位都是知道的,都可以作证。”

   

  张凤池和黄嗣龙同时看向黄莺,黄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,她的眼光闪烁了一下,说道:“不错,确实是这样。”

   

  黄嗣龙面色铁青地道:“阿姐,你怎么到现在还要包庇他?”

   

  黄莺挑眉道:“黄嗣龙,你的意思是说,我是同谋?”

  黄嗣龙面无表情地道:“不是。”

   

  黄莺道:“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,从前就在大家面前审查过,不要再翻旧账了,没有人想那样的。”

   

   

  一直态度都很强硬的黄嗣龙在自己姐姐的注视下,竟然服软了,耸耸肩说道:“不翻就不翻了呗,如果你不害怕他也这么对你的话。”

   

  金光瑶算是明白,张凤池当初干出如此过激的事情,究竟是怎么脱罪的,原来是黄莺帮他编造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理由,难怪池子这么有恃无恐,黄莺要保持自己的权威,就不能够自己推翻自己说的话,否则就会背上道德的污点,如果池子因为这件事情被判罪,那么帮他遮掩的黄莺同样也会受到牵连。

   

  旁边精神恍惚的张红玉重复了一遍黄莺的话:“没有人想那样的。”她好似恢复了几分神志,瞧见了远处的金光瑶,对着他叫道:“咦?这不是孟瑶吗,你看见阿丰了吗?他好久不回来看我啦。”

   

  金光瑶没想到张红玉隔了快二十年,居然能还认识自己,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,张凤池明明就在张红玉旁边,但张红玉好像没看见似的,看来疯得不轻,但戾气显然没有方才那么重了,张凤池无奈地摇摇头,对黄莺道:“她又犯病了,该吃药了。”

   

  黄莺一言不发,把张红玉又扶着坐下,从她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子,取出一粒药给她服下,张红玉依旧呆若木鸡,孙蔓菁的彩门幻术,对她的精神伤害着实不小。

   

  金光瑶高声道:“你们瞧,张夫人都恍惚成这样了,自己儿子都不认识,刚才还要杀人,现在就要找儿子,你们拿她的话当真,岂不是笑话?难道诸位也得了怔忡之症不成?孙蔓菁用彩门幻术控制张夫人刺杀自己的亲生儿子,险些酿成人伦惨祸,用心岂不十分恶毒?就算是左道,这也太过歹毒了吧?”

   

  黄嗣龙道:“孟瑶,你算老几啊,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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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金光瑶道:“老龙头是我师伯,我是行过梅山派的拜师礼的,你说我算老几?我是张凤池的师弟,白寿华的徒弟,大公主的亲弟弟,还是梅山派的门人,怎么不能说话?”他一串东绕西绕,把不少人都绕昏了,各路左道术士眼看这一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好戏,面面相觑,胸中疑窦重重,皆是将信将疑,不敢轻易再下定论。

   

  温昼寻了个空档,对身后站着的傅天水说道:“小舅,你这些年还好吗?”

   

  傅天水撇撇嘴,玩世不恭地道:“谁是你小舅?好啊,你若硬要认我当舅舅,那我就占了你这个便宜,好外甥,别打扰你舅舅我看热闹了行吗?”

   

  温昼只好讪讪不再说话,听说后来天水伏家被岐山温氏连累,举族皆灭,男女老少无一幸免,伏伯初想必也是侥幸逃生,这些年隐姓埋名,流落江湖,从前他温文尔雅,现在却是阴郁冷漠,伏元家破人亡,前途尽毁,皆因岐山温氏发动的一场荒唐战争,现下对他横眉冷对,也是应当。

   

  傅天水又笑呵呵地高声道:“蓝涣,不给金光瑶帮帮腔吗?清谈会上高谈阔论,滔滔不绝,怎么到了这里就像个花瓶似的?难道是不屑于和咱们这群旁门左道争口舌吗?这么端着可不好,不接地气。”他满脸幸灾乐祸,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,十分欠揍,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是个端方恭谨,彬彬有礼的世家公子。

   

  又有几个女子的声音冒出来:“他要接什么地气呀?不说话也挺好的。”“是呀是呀,哎呀,云梦的江宗主来了吗?不是早就说要来和谈吗?”“看着是不在呢,来的是他外甥,好俊俏,我喜欢。”“唉,好可惜啊,上回就看了江宗主的背影,还想看个正面来着。”

   

  这番话说得金凌面上微红,梁木峰听那几个女子越说越不像话,咳嗽一声,转头道:“你们注意点儿,这是在灵堂。”

   

  如此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才算平息,金光瑶有些想笑,都说男子好色,女子又何尝不好色,不得已的时候,让蓝涣和金凌都牺牲一下色相,也未尝不可。

   

  蓝涣不知道金光瑶的想法,微微一笑,对孙蔓菁道:“孙公子,摄魂之法对人体精神损害极大,张夫人年事已高,你们这又是何必呢?”

   

  孙蔓菁气哼哼地道:“什么摄魂之法,我不懂,你们有证据吗?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?这儿可不是什么仙府鬼府的,全凭你定黑白,这个君那个君的名头,在这儿可不顶用。”

   

  蓝涣淡淡地道:“证据就在黄姑娘的袖子里,方才张夫人手里拿的那根金簪子,是你给张夫人的吧?”

   

 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黄莺,金光瑶道:“小龙头,你说你阿姐包庇池子,难道她就没有包庇你吗?姐姐,把簪子拿出来吧,在场想必有不少用毒的行家,随便找一个出来试一试,便知那簪子上是否淬了毒。”

   

  黄莺的表情略一凝滞,痛快地将方才收进袖子里的金簪子投掷在地上,冷冷地道:“不用试了,上面确实有毒,见血封喉,你满意了吧?我收起来,是不想再伤害他们母子的感情,并没别的意思,更不会包庇谁。”

   

  好厉害的女人,事情一败露,立马撇得干干净净。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金光瑶还真想给这位姐姐竖个大拇指,不愧是和他一个爹生的。

   

  金光瑶指向孙蔓菁,阴恻恻地笑道:“孙老弟,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妇人,会自己给金簪子淬毒吗?是你给她的簪子吗?”

  孙蔓菁的神色中终于有了一丝慌张,道:“不是我,不是我给她的簪子。”

   

  金光瑶道:“不是你?那是谁给她的,那就是大公主给她的?”

   

  黄莺道:“也不是我,我也是刚刚才知道,她被抓来这里的。”

   

  金光瑶于是上前,蓝涣也跟着金光瑶,几乎寸步不离,金光瑶和张凤池一样被拦住,无法靠近张红玉,只得垫着脚高声问张红玉:“张伯母,我是孟瑶啊,你认识我吗?我上你家吃过饭的。”张红玉方才认识他,金光瑶便试了试,和她说话叙旧,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来。

   

  孙蔓菁见金光瑶要和张红玉说话,又想开口,却发觉自己上下嘴唇粘合在一处,竟然无法出声,呜呜不停,对着黄嗣龙指着自己的嘴巴,脸涨得通红,张凤池对黄嗣龙道:“方才他已经说得够多了,该换人说了。”

   

  黄嗣龙知孙蔓菁是中了禁言术,正要再向蓝涣发难,黄莺却一把按住黄嗣龙的手,道:“你虚什么?让他安静一会儿,我嫌吵,他自己做的事情,他该自己担着。”

   

  张凤池笑笑,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说:“你阿姐说得对,牌打烂了,弃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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