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SAVE 41_穿进乙游后我渣了四个堕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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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SAVE 41

  古朴的大门上刻着精致的雕花,在一阵闷响中徐徐向两侧打开。

  珀金随意披着象征着傲慢之神的神袍,当先跨入门中。

  墨色的披风只被他松松地搭在肩头,他一身笔挺的纯白色的西装大半都暴露在空气里。

  与色调沉郁的房间比起来,干净得像是来自两个世界。

  泽维尔斜睨他一眼,指尖随意地缠绕着眉间的黑发,冷冷嗤笑一声:“花里胡哨。”

  然而他眸光扫到珀金身后的那道陌生身影时,却微微顿住了。

  在珀金身后,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名金发少女。

  夜明珠莹润的光泽落在她身上,似有星河流淌。

  轻纱顺着她走动时掀起的气流向后飞扬,宛如清冷夜色中振翅翩跹的银蝶。

  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视线。

  泽维尔狭长的黑眸中掠过一丝冷光。

  她无疑是美丽的,哪怕是跟在向来以精致优雅著称的珀金身侧,都没有损失半点颜色。

  两人皆是一头金发,甚至有些相映成趣的意味,看上去极其登对。

  金发。

  审视的视线在温黎似曾相识的鸢尾色瞳眸上略略一顿,泽维尔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。

  恐怕这就是珀金最近任命的那个贴身女仆。

  泽维尔黑眸微微一眯。

  他很少接触魔渊中的女人。

  头发是金色,同时眼睛是鸢尾色的女人很多吗?

  小火团像是察觉到什么,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飞回他身边。

  它头顶的火苗颤抖着,颜色也从橙黄逐渐过渡到深红,像是兴奋。

  泽维尔眯了眯眼。

  “泽维尔大人,她是不是——”

  “闭嘴,尤伊。”它还没有说完,一旁的黑雾团便伸出一只纤细的小黑手,掐灭了它头顶越燃越凶的火。

  这只发生在瞬息之间,根本没有发出多少引人注意的声响。

  珀金脚步却倏地停顿下来。

  绿碧玺般的眼眸却微微一转,眸底流转的冷光不偏不倚地扫向姿势诡异的两小团。

  像是感受到什么无声的压迫感,一黑一红两小团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。

  泽维尔手臂闲适地搭在椅背上,饶有兴致地望着瑟瑟发抖的两小团。

  半晌,才懒洋洋打了个响指。

  几乎是瞬间,两个小团子便迅速掠过空气,争先恐后地钻入他宽大的黑色神袍。

  “傲慢之神对我的两名属下有什么指教?”泽维尔扬了扬眉。

  珀金轻轻笑了下,眼尾却染上凉意:“恰恰相反,它们看起来有话要说。”

  “哦,那你看错了。”

  泽维尔随手扯了扯兜帽的边缘,露出那张锐利冷峻的脸,眉宇挑衅般扬起,乖张又痞气。

  怎么莫名其妙就剑拔弩张起来了?他们才刚刚进来一分钟都不到吧?

  温黎心惊肉跳地跟在珀金身后,终于找到空隙插进话来:“珀金大人,请您入座吧。”

  珀金垂眸瞥一眼温黎脚上的高跟鞋,静默片刻,唇角挑起一抹礼貌却疏离的笑意,随意挑了个最近的位置落座。

  温黎安静地跟在他身后,替他将洁白的餐巾铺在腿间。

  重新站直身时,才意识到她的好老公究竟挑了个怎样的座位。

  赫尔墨斯就在她身侧半步远的位置,她几乎能够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郁而深沉的木质皮革香味。

  在她的视角,正好望见他如墨的袖摆。

  赫尔墨斯很少穿黑色,温黎不由得投去视线多看了几眼。

  可她刚抬起眼,便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淡金色眼眸。

  赫尔墨斯单手端着高脚杯,正无声地打量着她。

  他的手腕不疾不徐地摇晃,杯中暗红色的酒液缓慢地摇曳着,像是浓稠的鲜血。

  他支着额角,长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,明昧的光影在他胸口上流淌,勾勒出清晰起伏的线条。

  极具男性迷人的魅力和荷尔蒙。

  温黎惊了一跳。

  可现在收回视线未免显得太过刻意,便干脆顺势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。

  反正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已经“消失”,赫尔墨斯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不对。

  [R:神奇的橡皮擦

  擦一擦,不想看见的东西就消失啦。

  Tips:有些东西就是这样,你看不见它,不代表它不存在哦

  所以,这条项链依旧戴在她的锁骨处。

  可除了她以外,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这一点。

  ——就算是它的制造者赫尔墨斯也一样。

  只要小心不被触碰到就好。

  感受到少女大胆的视线,赫尔墨斯心口微微一滞。

 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缓慢自心底缓慢升腾而起。

  冰冷而探究的目光自上而下缓慢地掠过少女身上的每一寸皮肤。

  温黎感觉像是被阴冷的猎食者盯上,浑身瞬间僵硬起来,寒意仿佛从骨髓中渗出。

  她咬着牙保持着平静的神情,没有挪开视线。

  然而,在赫尔墨斯的视线扫向她的脖颈时,身前的珀金微微侧身。

 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纯白色的衣摆正巧落在她身前。

  那阵令人脊背生寒的视线也无声地褪去。

  珀金掀起眼皮看过去。

  “怎么,赫尔墨斯。”他不悦地嗤笑道,“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然染上了窥探别人贴身女仆的怪癖。”

  赫尔墨斯唇畔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。

  他没有计较珀金算不上友善的措辞,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酒:“魔渊中传言已久,你破天荒地任命了一名贴身女仆。看来,就是她了?”

  说到这里,赫尔墨斯撩起眼睫,自然地再次将目光投向温黎。

  但这一次,他的视线只是有礼地停留在她双眼上,一瞬间之后,便不甚在意地挪开。

  “果然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小姐。”赫尔墨斯随口夸赞。

  珀金神情却淡了些。

 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唇。

  “还要多谢你大方割爱。”

  他这句话落地,温黎感觉那道专注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她身上。

  赫尔墨斯不着痕迹地看向温黎空空如也的脖颈。

  余光中,泽维尔百无聊赖地单手转着餐刀。

  除了珀金进门时他们话不投机的那零星几句之外,对于这名贴身女仆,他显然并没有过多的关注。

  视线在少女白皙却空荡的脖颈处一扫而过,赫尔墨斯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绪散了些。

 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,语调悠然散漫:“难怪有些眼熟。不过,这样美丽的小姐看来与我并没有深刻的缘分,你却艳福不浅。”

  他竟然有一瞬间以为,珀金的这名贴身女仆像极了他养在家里的那朵野玫瑰。

  这真是个荒诞的念头。

  感觉身体被锁定的压迫感彻底消散,温黎总算悄悄舒出一口气。

  赫尔墨斯果然敏锐。

  她分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,刚刚竟然在某些时候有一种被他看穿的错觉。

  可还没等她彻底放松下来,便听见珀金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:“比不过你,我倒是也听说了一件事。”

  “几天前,你的神宫中出现了一名新的未婚妻。然而,色谷欠之神神宫中的丧钟,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敲响。”

  珀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不屑而嘲弄地冷声笑起来,“看不出来,你竟然换了风格,想走专情路线了。”

  温黎身体紧绷起来。

  话题怎么再一次转回到她身上了。

 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,不动声色地打量赫尔墨斯的反应。

  赫尔墨斯放下酒杯,薄唇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意,看上去极尽深情。

  他轻笑了一声,没有否认:“美人总是让人难以拒绝。”

  这句话刚落地,长桌另一侧便传来一声不加掩饰的冷笑。

  泽维尔把玩餐刀的动作微微一顿,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看过来。

  赫尔墨斯眸底的笑意敛去了点。

 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,将高脚杯“啪”一声放回桌面上。

  这声音并不大,温黎心脏却紧了一下。

  “怎么了?”赫尔墨斯动作优雅地拿起餐巾按了按唇角,才不紧不慢地开口。

  “难道魔渊中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规定,必须要我的神宫每月敲响丧钟吗?”

  造型精致的餐刀在掌心旋转,刀剑在空气中掠成一道残影,反射着冰冷的光芒。

  泽维尔浑身气息桀骜而嚣张,侧脸线条锐利张扬。

  闻言,他只从鼻腔里哼出一道气声,什么也没说。

  但尽管一言不发,他这一刻的反应也足够古怪到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。

  乖张肆意得毫无遮掩。

  宴会厅中的气氛再次冷下来。

  珀金只若有所思地看了泽维尔一眼就收回了视线。

 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赫尔墨斯和泽维尔之间涌动的暗流,又或者是完全不关心,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瞥了赫尔墨斯一眼。

  “美人让人无法拒绝?那今天怎么只见到你一个人出席。”

  他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,“你这张脸我看得已经腻了,现在倒是好奇那个能够改变规则的女人,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。”

  说到温黎,赫尔墨斯神情冰封的寒意融化了些许。

  他眼底流露出些许愉悦的笑意,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。

  良久,才笑着缓缓吐出几个字。

  “她比较怕生。”

  她才不怕生呢。

  温黎将他神情的转变尽收眼底,心里默默腹诽一句。

  就像是和她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什么类似的事情,泽维尔冷不丁轻哂了下,将餐刀重新放回原位。

  金属和陶瓷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  他懒懒散散地抬起头来,单手托着下巴,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。

  “多见见,不就熟悉了?”语气听上去意有所指。

  赫尔墨斯脸色沉下来,眸光浸上冷意。

  “泽维尔。”

  “嗯?”泽维尔笑着对上他的视线,一只手拨弄了一下肩头的黑色披风,露出腰间醒目的黑猫别针。

  赫尔墨斯视线微顿,淡金色的眸底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,凉薄寒意隐约氤氲开来。

  他盯着那个造型格外古怪的胸针,眼睛微微眯了眯。

  泽维尔身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东西?

  看上去,不像是他喜欢的风格。

  见赫尔墨斯注意到了这枚胸针,泽维尔大方地撑着桌子站起身,好让他看得更清楚。

  桌腿摩擦过地面,拖拽出一阵刺耳尖利的声响。

  “怎么样,是不是很好看?”

  他的尾音被一阵风刃破空的爆响声湮没。

  泽维尔眸底的笑意瞬间冷却。

  他脚步未动,任由呼啸而来的风卷掀起他厚重的长袍。

  电光火石间,他只是闲适插兜站在原地,小幅度地侧了侧头。

  下一秒,泽维尔身后的窗帘便被无形的利刃拦腰斩断,在空气中乱窜的细小浮尘中,轰然坠落。

  泽维尔伸手抚了抚脸侧。

  风刃擦过他的颧骨,尽管锋利的刀刃并没有触碰到他,可那股强劲的风却像是灌入他骨骼细小的缝隙。直到现在都隐隐作痛。

  泽维尔冷着脸转过身,眼神冰凉地扫向软塌上的那道身影。

  “卡修斯,玩笑也得有个限度。”

  银色的睫羽轻轻颤了颤,卡修斯皱着眉按了按眉心,缓缓睁开双眼。

  “好吵。”

  他嗓音残存着困倦的低哑,按着额角慢慢坐起身。

  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,淡淡对上泽维尔不悦的视线。

  但他的目光只在泽维尔身上略略停顿了一下,便毫无波澜地挪开,睫羽懒倦地半垂下来。

  “卡修斯大人,宴会即将开始,请您入座。”

  见他总算清醒过来,维克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,低声提醒他。

  银发黑衣的神明迈开长腿从软榻上起身,语气很平静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
  如今只剩下唯一一张空位。

  维克快步上前替卡修斯拉开椅子,“请坐。”

  魔渊四位主神就坐,气氛无端变得微妙起来。

  温黎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四位可攻略男主的座位。

  她跟在珀金身边,右手边是赫尔墨斯,对面是泽维尔,卡修斯则坐在右侧斜对面。

  两位堕神和两位邪神分别坐在两条对角线的两头,简直就差把关系不睦写在脸上。

  温黎的视线在卡修斯身上多停留了几秒。

  自从她进入宴会厅,卡修斯便始终安静地睡在软榻上,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。

  他的改造度究竟是怎么来的?

  还没等她细想,死寂的宴会厅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。

  黯淡的角落一点点明亮起来,纯黑色的三角钢琴被点亮。

  在它旁边,小提琴和大提琴在半空中悬浮着。

  分明无人弹奏,可琴弦却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道牵引着,自发凹陷下去。

  空荡的长桌上凭空出现一排精美的佳肴,扑鼻的香气登时盈满了整片空间。

  好香!想吃!

  虽然刚刚在赫尔墨斯那里吃过早饭,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。

 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。

  温黎眼睛晶亮地望着桌上各式各样、香气扑鼻的美食。

  她正专注地望着桌上的餐碟,突然感觉左手手腕被人轻轻扯了一下。

  温黎低下头,看见珀金朝着左手边的空位抬了抬下颌。

  见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不动作,珀金神情上流露出些许不耐烦,淡淡吐出两个字:“坐下。”

  温黎怔了一下:“珀金大人,按照魔渊的规矩,这恐怕……不合适吧。”

  这是魔渊中最正式的宴会,理应只有四位主神有资格入座。

  甚至,能够有资格随侍在主神身边的,也只有身为贴身女仆的她而已。

  温黎留意到,在宴会开始前,维克和赫尔墨斯身边的那两名女仆便十分主动地离开了。

  珀金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,唇角挑起凉意,嘲道:“魔渊的规矩,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  说完这句话,他动作强硬地将她拉到身边,“你是我的人,只需要听我的命令。”

  顿了顿,他冷峭地勾起唇,“就凭你这么点脑容量,其他的事,轮不到你来考虑。”

  [肢体亲密度

  温黎安静地望着他。

  尽管珀金说的话并不那么令人心情愉悦,但她注意到,自从她站在他身后,他的视线便许多次掠过她的双脚。

  他是在担心她穿着高跟鞋,并不方便过长时间地站立。

  犹豫了片刻,温黎还是选择顺着珀金的力道坐下,小声说:“……谢谢珀金大人的关心。”

  珀金双唇抿成一条线。

  “……不要随便对号入座。”

  他飞快地松开手,挪开视线。

  不远处,泽维尔玩味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。

  “想不到,你对你这个贴身女仆倒是很宠爱。”他懒洋洋地对珀金说。

  珀金淡金色的眼睫撩起来:“你有什么意见么?”

  “怎么会?”

  泽维尔嗤笑一声,满不在乎地耸耸肩,放松脊背靠在椅背上,“就算触怒了魔渊的规则,最后倒霉的那个也是你,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  “体贴美丽的女士不应当受到惩罚。”

  赫尔墨斯笑了一声,将话题接过,侧过脸看着珀金,“换做是我,恐怕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。”

  珀金挑了挑眉,突然想到什么,视线扫向卡修斯苍白立体的侧脸,“那你呢,介意么?”

  卡修斯眸光古井无波地对上他的:“随便你。”

  珀金却挑起唇角笑了一下,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。

  “听说,你招了个非常合心意的甜点师?”

  温黎正琢磨着待会究竟先从哪一盘美食开始下手,便冷不丁听见话题再次绕回了她身上。

  怎么回事,话题就不能多发散一下吗?

  总是围着她转是怎么个意思。

 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!

  温黎下意识抬起眼看向卡修斯,发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此刻也正凝视着她。

  然而,不过是瞬息,他就挪开了视线。

  快得就连珀金也没有察觉。

  卡修斯不带什么情绪地收回目光,冷淡地“嗯”了下。

  他的反应平淡,珀金却与他相识了上千年,对他再了解不过。

  他语带讥嘲,“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,没想到,你心里还是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。”

  “再好的甜点师,也不能遮掩亡灵之气。”珀金指尖捻着餐巾,轻笑着一字一顿道,“更遮不住你如今的堕落和肮脏。”

  卡修斯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睫,打了个呵欠。

  珀金和他关系势同水火,曾经如是,他们一同堕落至魔渊之后更甚。

  任由那些锋利如刀的言语掠过他的灵魂,卡修斯懒怠地半阖着眼眸,视线落在衣摆处狰狞的不死鸟图案上。

  半晌,他无波无澜地开口。

  “她不一样。”

  温黎怔了一下,心跳不自觉乱了一拍。

  她现在以珀金贴身女仆的身份,坐在距离卡修斯最远的地方。

  他分明知道她在这里,却还是如此坦诚地说出了这句话。

  就好像是一场光明正大、却不为人知的隐秘的表白。

  呜呜呜老公也太会了吧!

  她正在心里默默感动,身侧珀金便再次开口。

  他没有再在亡灵之气上多作纠缠,语气染上些兴致:“这么特别?你开始让我好奇她的手艺,是不是真的独特到让你如此念念不忘。”

  泽维尔漫不经心地捏着餐叉,一下一下地戳着盘中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食物。

  闻言,他扔下刀叉,兴致缺缺地靠向椅背,环着双臂侧过脸,眸底流转着恶劣的光。

  “我也好奇。不如下一次见面时,你让维克带上些她亲手做的甜点,就当作你刚才险些削掉我一根头发的赔礼。”

  两道视线落在身上,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等待着他的回应,卡修斯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。

  他懒淡地吐出三个字:“不可以。”

  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,珀金反倒笑了一声:“也对,还是让她先照顾好你吧。否则,我真的不敢保证,是不是哪天睡醒就发现你梦游时拆了自己的神宫。”

  卡修斯倦怠地揉了揉额角,屈指抵住眉心。

  他懒懒地撩起眼皮,冰蓝色的眼眸染上些不悦的冰冷。

  这里很吵,远远没有他的神宫安静。

  吵得他头痛。

  温黎察觉到他的动作,连忙夹了一块牛排送进珀金面前的餐盘里。

  她找了个非常自然的借口,笑意盈盈地催促他:“珀金大人,您今天还没有用过早餐,快吃呀。”

  珀金神情微顿,下意识将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。

 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。

  他分明才是那个被侍奉的神明,为什么要顺应区区一个贴身女仆的安排?

  不过,在场的神明之中,也只有他身边跟着一名贴身女仆,能够让他享受到这种被体贴照顾的待遇。

  珀金盯着盘中的牛排看了半晌,周身紧绷危险的气息骤然一松,伸手拿过餐叉将它送入口中。

  他的动作很慢,肌肉的每一次紧绷都像是被精心丈量过的艺术品。

 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,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骄矜和优雅。

  温黎松了一口气。

  她并不希望珀金和卡修斯发生什么冲突,尤其还是因为她。

  她心胸很宽广,可以容下很多人,玩游戏向来都是all推,是很难在他们中间作出取舍的。

  这太让人心痛了。

  珀金收敛了气息,卡修斯却不知道怎么,抬起眼看过来。

  感受到他的视线,珀金眉梢微扬。

  四目相对间,两道视线在半空中相撞。

  卡修斯脸上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,反而萦着浓郁的困倦感。

  珀金眼角眉梢却流露出些许得意的愉悦。

  “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的眼神,我还以为你这样自视甚高的人的眼里,什么都容不下。”

  话音微顿,珀金的嗓音流露出些许嘲弄,“你该不会——是在羡慕吧?”

  他放松身体,左边手臂虚虚搭在温黎身后的椅背上。

  姿态看上去熟稔而亲密。

  随着珀金的动作,他肩头本便松散的黑色神袍顺着重力滑落下去,露出他西装外套大片的纯白色布料。

  卡修斯感觉隐隐作痛的额角更加变本加厉地刺痛起来。

  他扫一眼珀金搭在少女身后的手臂,视线在他虚虚落在她肩头的指尖上一掠而过。

  说不上什么原因。

  有点碍眼。

  这种时候,他似乎应该做点什么的。

  卡修斯没有回答珀金的问题。

  他安静了片刻,突然语气很平淡地开口。

  “从今往后,在我的神土上,你有权利随意栽种你的白玫瑰。”

  自始至终悠然旁观的赫尔墨斯眼神一顿,向来无懈可击的笑意凝固了一瞬,淡金色的眸底掠过一抹讶然。

  魔渊之中的任何生灵都明白,白玫瑰是珀金最心爱的植物,甚至用心培育它们生长在自己的神宫,缠绕在他高高的王座之上。

  白玫瑰所在之地,无异于被打上傲慢之神符号的领地。

  卡修斯却允许珀金在他的神土上栽种白玫瑰。

  这无异于默认他凌驾于自己之上。

  这世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。

  卡修斯却像是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沉重的分量,冷峻的脸廓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平静而冷淡地注视着珀金。

  这应该是令人感觉到开心的事。

  珀金神情一点点冷下去。

  千年来,他没有一天不在期待着类似的事情发生。

  然而现在,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欢喜。

  仿佛在这句话之后,还蕴藏着什么他并不期盼预见的代价。

  狭长上扬的眼睛警惕地微微眯了眯,珀金语气染上几分不善:“那就说说吧,你想要什么。”

  卡修斯的视线转向温黎。

  在望向她时,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沉静的光起了涟漪,一抹快得让人抓不住的复杂情绪掠过,随即更深地湮没。

  良久,他声线冷倦地开口。

  “我要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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