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礼物
第二天早上，吃过早餐，邓天鸣给邓文英钱，让她自己先坐车回去，他自己开完会再回去。得知邓天鸣当天就开完会，邓文英便提出和他一起回去，说一个人回去路上无人作伴很无聊。
直到上了公共汽车，邓天鸣才记起黄芳芳提醒过他给许国英买生日礼物一事。他暗暗懊恼，自己记性怎么这么差？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！
转念一想，记得又如何，他这个月的工资早就在牌局上贡献出去了，身上带的钱根本不够，信用卡又没带来。他只有干着急的份儿。
傍晚时分，邓天鸣和邓文英回到永安镇。邓文英转乘三轮车回泉溪村。临别时，邓文英说，改天有空再把车费钱还给邓天鸣。邓天鸣说，不用了，反正又没多少钱。如果可以的话，帮他在她父亲面前说说好话，早日把征地的事情给解决了。
邓文英撇撇嘴说：“你光顾着为自己考虑！那么大一件事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吗？”
刚送走邓文英，黄芳芳便打来电话。得知邓天鸣已经回到永安镇，黄芳芳很高兴地约他到名典咖啡见面，她请他吃饭。没等邓天鸣应答，她便挂了电话，好像邓天鸣非去不可似的。
邓天鸣来到咖啡厅包间，见黄芳芳身穿一条黑色的连衣裙，脸上施了淡粉，嘴唇也抹得微红，清新自然中夹带着一丝妩媚，竟十分动人！
一见面，黄芳芳便朝邓天鸣伸出手，微笑道：“拿来！”
邓天鸣微微怔了一下，问道：“拿什么来？”
黄芳芳翻翻眼皮说：“你好不容易上了一趟市中心，难道不给我带礼物？”
邓天鸣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。他和黄芳芳才没认识多久，虽然知道黄芳芳对他很好，但两人毕竟还停留在普通同事关系，他压根就没想到过给她买礼物。
“芳芳，真不好意思，这两天，我一直忙着开会。会一开完就直接回来了，所以……”
黄芳芳先是收住了笑容，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，而后又微笑如初，说：“瞧你，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，紧张什么呀？”
邓天鸣暗暗松了口气，说：“下次我再上江南市一定记得！”
黄芳芳笑了笑，说：“这可是你说的哦，不许食言！”
“一定不会的！”邓天鸣说。
黄芳芳随即问道：“你没给我准备礼物，总该给书记准备吧？”
邓天鸣摸摸脑袋，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：“也没有呢！全都忘记了！”
黄芳芳顿时板起了脸，责备道：“邓天鸣，你怎么这样？出发之前，我不是对你千叮咛万嘱咐，一定要给书记准备个礼物吗？你这人怎么这样？”
邓天鸣被黄芳芳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心里暗暗奇怪，送不送礼是自己的事儿，黄芳芳干吗比自己还操心？
黄芳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说：“算了，这是你自己的事儿，我干吗操心？”然后把脸转过一边。
气氛尴尬得邓天鸣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。
沉默片刻，邓天鸣说：“芳芳，都是我不好！这事关系到我的前途，我不应该忘记的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，可我真的开会开糊涂了，不知道怎么搞的，把这事给忘了。”
黄芳芳抬手看了看手表，说：“走吧！”起身便走！
邓天鸣不解地问道：“上哪儿去？”
黄芳芳不解释，拽了邓天鸣一下，催促道：“赶快走啊，还愣在那儿干吗？”
邓天鸣随黄芳芳出来，黄芳芳将他带到永安镇最热闹的一条街道永兴路。一路走过去，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。
黄芳芳叹息了一声，说：“商店都关门了，就是想买也买不到！”
邓天鸣嗫嚅道：“芳芳，要不就算了吧？”
黄芳芳不作答，抬头看着前方。昏暗的天色中，前方的街道行人稀少，偶尔有那么一辆单车穿过。
这时，左边的拐弯处走过来一名中年妇女，身穿灰色上衣，手里拎着个包。黄芳芳见到该妇女，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，马上转过身，背对着她，然后低声对邓天鸣说：“咱们走！”拽着邓天鸣便走。
邓天鸣正诧异，突听身后有个女声喊道：“芳芳，芳芳……”
黄芳芳不但不停下脚步，反而走得更快了。邓天鸣的手被她拽得很紧，无奈只好跟着她快步走。
身后的声音更大了：“芳芳，你给我站住，芳芳……”
黄芳芳还是没停下来，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，方才放慢脚步。
邓天鸣不解地问：“芳芳，那人是你什么人？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见到她？”
黄芳芳翻翻白眼，说：“一个我很不喜欢的人！”
邓天鸣还是不明白：“很不喜欢的人？她哪里得罪你了？”
黄芳芳不耐烦地说：“你别问那么多了，行不行？”抬头，忽然惊叫了一声。
顺着她的眼光看去，邓天鸣看到刚才那妇女赫然出现在前方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。
黄芳芳拽起邓天鸣的手，转身还想走，那妇女快步走上来，拦在前方，命令道：“丫头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黄芳芳松开邓天鸣的手，不满地说：“妈，你什么时候变成特务了？”
邓天鸣这才明白过来，中年妇女是黄芳芳的母亲，他很礼貌地喊了一声：“阿姨好！”
中年妇女对他很不友好，白了他一眼，转头问黄芳芳：“他是谁？”
黄芳芳眉毛一扬，说：“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！”
中年妇女喘着粗气，说：“丫头，你反了你，他是谁跟我是没关系，但是，你是我生的，总该跟我有关系吧？你和谁在一起，我有权过问吧？”
“我是你生的没错，但是我也是个人，我也有我自己的**。但凡是涉及**的事儿，你过问就是侵犯我的个人**，这是犯法的！”
“你……”中年妇女想发作，却又忍住了，她狠狠地瞪了邓天鸣一眼，拽着黄芳芳便走。
黄芳芳甩开她的手，说：“我自己会走！”转身径直走出了小巷。
中年妇女很不友好地对邓天鸣说：“我警告你，以后离我女儿远点！”
邓天鸣痴痴地看着黄芳芳母女俩的背影，怅然若失。他刚失恋，还没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阴霾中走出来，独在他乡，黄芳芳是他的心灵慰藉。她母亲要是禁止黄芳芳和他来往，他别提有多孤独。
“小伙子，在想什么呢？”
华学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邓天鸣身旁，他身穿蓝色衬衫，浅灰色西裤，目光也在看着黄芳芳和她母亲消失的拐弯处。
“华师傅，你没事吧？”邓天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华学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，仿佛当邓天鸣不存在似的，仍然看着拐弯处，说：“我还是那句话，你要是真心喜欢芳芳，尽管去追求她，别管她妈怎么对待你。你要是不喜欢，尽早跟她挑明，不要让她陷入太深，给她带去伤害，也给你自己带来烦恼。”说完转头，以极其深邃的目光盯着邓天鸣看。
邓天鸣被他的怪异目光看得心里发毛，他上下打量了华学深一番，问道：“华师傅，你和芳芳什么关系，这么关心她？”
华学深并没有回答邓天鸣的问题，强调说：“我刚才的话，你听清楚了没有？”
邓天鸣带着略微不满的语气说：“我和芳芳之间的事儿，我自己会处理好的，不用你操心！”
“那就好！”华学深转身，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，手背在身后，拖着一个长长的身影，慢慢地走远。
“怪人！”邓天鸣心里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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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上了公共汽车，邓天鸣才记起黄芳芳提醒过他给许国英买生日礼物一事。他暗暗懊恼，自己记性怎么这么差？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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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分，邓天鸣和邓文英回到永安镇。邓文英转乘三轮车回泉溪村。临别时，邓文英说，改天有空再把车费钱还给邓天鸣。邓天鸣说，不用了，反正又没多少钱。如果可以的话，帮他在她父亲面前说说好话，早日把征地的事情给解决了。
邓文英撇撇嘴说：“你光顾着为自己考虑！那么大一件事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吗？”
刚送走邓文英，黄芳芳便打来电话。得知邓天鸣已经回到永安镇，黄芳芳很高兴地约他到名典咖啡见面，她请他吃饭。没等邓天鸣应答，她便挂了电话，好像邓天鸣非去不可似的。
邓天鸣来到咖啡厅包间，见黄芳芳身穿一条黑色的连衣裙，脸上施了淡粉，嘴唇也抹得微红，清新自然中夹带着一丝妩媚，竟十分动人！
一见面，黄芳芳便朝邓天鸣伸出手，微笑道：“拿来！”
邓天鸣微微怔了一下，问道：“拿什么来？”
黄芳芳翻翻眼皮说：“你好不容易上了一趟市中心，难道不给我带礼物？”
邓天鸣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。他和黄芳芳才没认识多久，虽然知道黄芳芳对他很好，但两人毕竟还停留在普通同事关系，他压根就没想到过给她买礼物。
“芳芳，真不好意思，这两天，我一直忙着开会。会一开完就直接回来了，所以……”
黄芳芳先是收住了笑容，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，而后又微笑如初，说：“瞧你，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，紧张什么呀？”
邓天鸣暗暗松了口气，说：“下次我再上江南市一定记得！”
黄芳芳笑了笑，说：“这可是你说的哦，不许食言！”
“一定不会的！”邓天鸣说。
黄芳芳随即问道：“你没给我准备礼物，总该给书记准备吧？”
邓天鸣摸摸脑袋，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：“也没有呢！全都忘记了！”
黄芳芳顿时板起了脸，责备道：“邓天鸣，你怎么这样？出发之前，我不是对你千叮咛万嘱咐，一定要给书记准备个礼物吗？你这人怎么这样？”
邓天鸣被黄芳芳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心里暗暗奇怪，送不送礼是自己的事儿，黄芳芳干吗比自己还操心？
黄芳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说：“算了，这是你自己的事儿，我干吗操心？”然后把脸转过一边。
气氛尴尬得邓天鸣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。
沉默片刻，邓天鸣说：“芳芳，都是我不好！这事关系到我的前途，我不应该忘记的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，可我真的开会开糊涂了，不知道怎么搞的，把这事给忘了。”
黄芳芳抬手看了看手表，说：“走吧！”起身便走！
邓天鸣不解地问道：“上哪儿去？”
黄芳芳不解释，拽了邓天鸣一下，催促道：“赶快走啊，还愣在那儿干吗？”
邓天鸣随黄芳芳出来，黄芳芳将他带到永安镇最热闹的一条街道永兴路。一路走过去，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。
黄芳芳叹息了一声，说：“商店都关门了，就是想买也买不到！”
邓天鸣嗫嚅道：“芳芳，要不就算了吧？”
黄芳芳不作答，抬头看着前方。昏暗的天色中，前方的街道行人稀少，偶尔有那么一辆单车穿过。
这时，左边的拐弯处走过来一名中年妇女，身穿灰色上衣，手里拎着个包。黄芳芳见到该妇女，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，马上转过身，背对着她，然后低声对邓天鸣说：“咱们走！”拽着邓天鸣便走。
邓天鸣正诧异，突听身后有个女声喊道：“芳芳，芳芳……”
黄芳芳不但不停下脚步，反而走得更快了。邓天鸣的手被她拽得很紧，无奈只好跟着她快步走。
身后的声音更大了：“芳芳，你给我站住，芳芳……”
黄芳芳还是没停下来，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，方才放慢脚步。
邓天鸣不解地问：“芳芳，那人是你什么人？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见到她？”
黄芳芳翻翻白眼，说：“一个我很不喜欢的人！”
邓天鸣还是不明白：“很不喜欢的人？她哪里得罪你了？”
黄芳芳不耐烦地说：“你别问那么多了，行不行？”抬头，忽然惊叫了一声。
顺着她的眼光看去，邓天鸣看到刚才那妇女赫然出现在前方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。
黄芳芳拽起邓天鸣的手，转身还想走，那妇女快步走上来，拦在前方，命令道：“丫头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黄芳芳松开邓天鸣的手，不满地说：“妈，你什么时候变成特务了？”
邓天鸣这才明白过来，中年妇女是黄芳芳的母亲，他很礼貌地喊了一声：“阿姨好！”
中年妇女对他很不友好，白了他一眼，转头问黄芳芳：“他是谁？”
黄芳芳眉毛一扬，说：“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！”
中年妇女喘着粗气，说：“丫头，你反了你，他是谁跟我是没关系，但是，你是我生的，总该跟我有关系吧？你和谁在一起，我有权过问吧？”
“我是你生的没错，但是我也是个人，我也有我自己的**。但凡是涉及**的事儿，你过问就是侵犯我的个人**，这是犯法的！”
“你……”中年妇女想发作，却又忍住了，她狠狠地瞪了邓天鸣一眼，拽着黄芳芳便走。
黄芳芳甩开她的手，说：“我自己会走！”转身径直走出了小巷。
中年妇女很不友好地对邓天鸣说：“我警告你，以后离我女儿远点！”
邓天鸣痴痴地看着黄芳芳母女俩的背影，怅然若失。他刚失恋，还没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阴霾中走出来，独在他乡，黄芳芳是他的心灵慰藉。她母亲要是禁止黄芳芳和他来往，他别提有多孤独。
“小伙子，在想什么呢？”
华学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邓天鸣身旁，他身穿蓝色衬衫，浅灰色西裤，目光也在看着黄芳芳和她母亲消失的拐弯处。
“华师傅，你没事吧？”邓天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华学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，仿佛当邓天鸣不存在似的，仍然看着拐弯处，说：“我还是那句话，你要是真心喜欢芳芳，尽管去追求她，别管她妈怎么对待你。你要是不喜欢，尽早跟她挑明，不要让她陷入太深，给她带去伤害，也给你自己带来烦恼。”说完转头，以极其深邃的目光盯着邓天鸣看。
邓天鸣被他的怪异目光看得心里发毛，他上下打量了华学深一番，问道：“华师傅，你和芳芳什么关系，这么关心她？”
华学深并没有回答邓天鸣的问题，强调说：“我刚才的话，你听清楚了没有？”
邓天鸣带着略微不满的语气说：“我和芳芳之间的事儿，我自己会处理好的，不用你操心！”
“那就好！”华学深转身，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，手背在身后，拖着一个长长的身影，慢慢地走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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